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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匠人石阳生 让铁壶开口唱歌的人

时间:2020-11-06 18:00:08 | 来源:太行日报·晚报版

□石永乐

阳城县润城镇古称“铁冶镇”。这里有个以铸造铁佛著称的“铸佛坊”,铸佛坊中有一位默默坚守传承栗氏生铁铸造技艺半个世纪的老艺人——年近古稀的石阳生。在2020“中国公益慈善项目大赛·第二届非遗文创专题评选”中,他制作的铸件备受专家们的关注与好评,最终被授予特别奖——“文化传承奖”。

A 出身冶铸世家,传承600多年栗氏冶铸技艺

润城镇是全国著名的冶铁重镇,处于太行、太岳两山交界处的处沁河、樊水交汇的三角洲黄金地段。沁河流域土地肥沃,交通便利,蕴藏着极为丰富的富铁矿、优质无烟煤,以及固型性、透气性、耐火性等极佳的沁河沙,为当地冶铁业发展提供了雄厚物质基础与可靠保障。《阳城生铁冶铸技艺》云:“据考证,我国冶铁术的发明有可能早到西周晚期。战国中期以后铁器的使用已经非常普遍。”润城冶铁铸造的历史就可以追溯到西周晚期。悠久的冶铸历史,历练出润城一代代优秀的“金火”匠人,谱写出一页页辉煌的篇章。

明永乐年间,润城铸佛坊出了一位经“工部堪合”的“金火大鑑”栗景诚,名副其实的“大国工匠”。栗景诚及其后人所铸造的大型精品铸件至今仍有存世者,如阳城县屯城村东岳庙、望川村玄帝殿的明代大铁钟、蟒河黄龙庙的清代大铁钟、泽州县大阳镇天柱塔顶的宝刹、洛阳关林仪门的大铁狮、陕西咸阳30多米高的千佛铁塔,还有流失海外(美国、维也纳各一尊)的铁佛,等等。尤其是他还创造了可以自鸣发声、“会唱歌”的“小城铁壶”等品牌产品,新中国成立后,“小城铁壶”等铁器精品曾被故宫博物院展出并收藏。

石阳生出生于铁冶镇铸佛坊的冶铸世家,他的姥爷刘文忠在新中国成立前是润城村的一位货炉掌柜,开有炉厂(铸造厂)。他的舅舅、父亲也一辈子从事生铁冶铸,都是润城著名的“金火”匠人。他的父亲石明伦还是第一批国家级非遗——阳城生铁冶铸技艺的传承人之一,15岁师从本村栗家生铁冶铸传人栗天成,20岁出师,精通生铁冶铸的全套工艺,上世纪七十年代,曾远赴河南博爱许良、沁阳伏背等地铸造厂援助、传授铸造技艺,为弘扬栗氏铸造技艺做出了积极贡献。

小时候,石阳生每天要到炉厂给父亲送饭,耳濡目染,从小就迷上了铸造。不上学的时候,亲人们还会让他动手操作,教他几招。从16岁起,他便跟着父亲等亲人在村办铸造厂开始学习铸造技艺。他心灵手巧,爱动脑子琢磨事儿,在父亲及各位亲人手把手的传授、训导下,很快便学得一身好手艺,掌握了许多秘不外传的铸造技艺,延续传承600多年的栗氏生铁冶铸技艺。

B 绝世近40年“小城铁壶”重现江湖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受铝锅、铝壶等机械化灶具的冲击,村里铸造厂停产,石阳生只好改行跑运输、开炼铁炉,做起了其他营生。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越来越讲究起健康饮食,对灶具健康也越来越讲究了,铝制品灶具损害人体健康的弊端逐渐被人们认识,铁灶具的回归成为必然。特别是前几年,网上疯传日本人“发明”铁茶壶风行于世的内容。石阳生知道后十分震惊,“我国古代早就用铁茶壶烧水煮茶,而且在唐代陆羽的《茶经》里早有记载,‘小城铁壶’最晚在宋元时期就已经打出了名气,是栗氏铸艺的著名品牌,曾经是皇家的‘待诏壶’、宫中的贡品”。始于中国的铁壶,怎么就成了日本的“发明”?他不服气,憋着一股劲儿,下定决心要让“小城铁壶”重现江湖。

原来的铁壶注重的是实用性,但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人们对铁壶的造型审美要求也高了,壶型改革势在必行,石阳生决心克服重重困难,结合当下灶具的特点以及人们的审美追求,反复设计、改进壶型。经过多次试验,终于试制成功。

与别的厂家制作铁壶的方法截然不同,石阳生坚持沿用传承了600多年的栗氏手工制壶技艺,铁壶把手采用内固定方式,使壶身与把手形成整体,避免了其他厂家的现代铁壶体外安装壶把极易发生松动的毛病。他使用可延展性的铁质做壶嘴,笔挺端庄,出水流畅,断水利索。他制作的铁壶烧出的水质是其他铁壶难以企及的。这是目前全国唯一坚持运用真正的本土传统工艺制作的铁壶——“小城铁壶”。

“水是茶之母,器是茶之父”,绝世将近40年的“小城铁壶”,终于以崭新的面貌重现江湖,一经面世,便深受客户喜爱,供不应求。目前,除西藏、台湾之外,全国各地的用户纷纷预约定购,订单已经排到了三年之后。与此同时,他又根据目前家庭与茶楼的市场需求,革除传统鞑炉器型过大、笨拙不便等缺点,设计、铸造出不同规格、造型精美、小巧玲珑的鞑炉,以及其他生铁铸件,都成为市场热销的紧俏铁货。

C 掌握犁镜铁范制作绝技的“金火”匠人

随着“小城铁壶”的远销,石阳生的名气也随之远播各地。

文化学者、作家、凤凰卫视“纵横中国”栏目总策划、主持人胡野秋先生著文,盛赞砥洎城铁壶为代表的山西铁壶“是中国铁壶的一支代表”。山西电视台播出了石阳生冶铸铁壶的画面。《中华手工》刊物2018年4月号登载了介绍他事迹的文章。央视“记住乡愁”栏目拍摄了他的工作视频。

石阳生不仅熟练掌握各项铸造技艺,而且还是目前全国唯一健在的同时掌握国家级非遗“阳城生铁冶铸技艺”中坩埚炼铁和犁镜铁范制作两门技艺的“金火”匠人。为让这门古老的传统手工技艺能够世代相传,石阳生热情地接收全国各地前来拜师学艺者,热心传授他们技艺。目前正式拜师的有四位,包括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毕业的于治国、长治荫城铁艺博物馆的馆长,没有正式拜师的还有十几个。石阳生说,可惜受场地影响,不能很好地接纳、传授更多的徒弟,令他感到遗憾。

今年秋天,石阳生受邀参加2020“中国公益慈善项目大赛·第二届非遗文创专题评选”。他制作的铸件备受专家们的关注与好评,最终被授予特别奖——“文化传承奖”。他本人也有幸成为国内研究金属铸造建筑专家、北京大学文博学院副院长张剑葳副教授国家社科基金冷门“绝学”支持项目的重要研究对象。

石阳生是一位有梦想、有担当的中华优秀匠人,正是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默默坚守,才让有着600多年历史的栗氏铸造技艺得以薪火传承,让铁壶发端于中国的历史得以证实,更让晋城工艺美术业、文化旅游业绽放出了一朵绚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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