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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水村的文化元素拾遗

时间:2021-08-24 12:01:56 | 来源:山西日报

苇水村,位于陵川县城东十余公里的棋子山西麓,隶属潞城镇。巍巍棋子山横亘南北,东西两侧各有泉水流淌。东谓“淇水”,是河南省淇河的源头;西曰“苇水”,最终流入河南卫河。千百年来,苇水村靠天吃饭,逐水而居,依河而建,因河两岸盛长芦苇而得名,从上古时代沿袭至今。1993年,山西省社科院杨晓国先生的论文《论陵川棋子山与围棋起源》发表。从此,名不见经传的穷乡僻壤——苇水村也如沉寂数千年的棋子山一样冷不丁撞入世人的视线。谁也没有料到,李忏老爹,苇水村实实在在的先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经朝历代,沧海桑田,早已成为朴实的村民祖祖辈辈顶礼膜拜的神祗。怎么就忽然有一天,因为他,因为与他相关的烂柯的传说,竟为世界围棋起源地结论的确立提供了不可置疑且无可非议的力证?!于是乎,舆论大哗,各种想象异彩纷呈。不外乎洞内甘泉潺潺,河畔芦苇苍苍,箕子梅伯运机谋,李忏观棋不知年。无非是清风徐来,夕阳西坠,俨然一幅圣贤弈棋图。昔日里每每顺手拈来为襁褓小儿催眠的典故——烂柯传说,须臾间不光为古老的苇水村贴上了一帧鲜活亮丽的标签,也自然而然地在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神圣殿堂里跻占了一席之地。伫足苇水河畔,徜徉箕子洞前,往事越千年,乾坤大逆转,忠良箕子、直臣梅伯,五内俱焚、六神难安。莫非二贤弈棋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定商朝命运的牧野之战作战略预演?轻风拂来,凝重的空气中仿佛飘逸弥散着先秦文化特有的墨香。纵览《诗经·国风·秦风》,不难发现,《秦风》十篇,美妙绝伦,而真正堪称千古绝唱的公推《蒹葭》。毋庸讳言,一直以来,后人对这首古风的内容一向存有分歧。一是“刺秦公说”,意即讽刺秦襄公在治国方面不顺从周礼;二是“招贤说”,意即贤人避而不见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拒绝为仕而归隐;三是“爱情说”,也称“恋歌说”,意即本诗为一首恋歌,由于追求的心上人可望而不可即,诗人陷入烦恼,而河水阻隔是含蓄的隐喻。三种说法,均无最终定论,但通常以致中学的教科书都把它当作爱情诗来解读赏析。在史家眼里,《蒹葭》所以属于秦风,是因为周孝王时,秦之先祖受封于秦谷,今属甘肃天水。平王东迁时又得到了关中大片土地,故以为《蒹葭》就产生于陕甘一带。我以为这种说法理由不足,难以成立,充其量也只是个推测而已。遥想当年,七国争雄。秦国吞六国,统天下,行苛政,连横合纵,所向披靡。以长平之战为例,公元前260年5月起,历时5个月,秦兵坑杀赵俘45万人,终致赵国灭亡。现在的高平就是秦赵战略决战之地,而陵川却未受到更多的战火蹂躏,此后偏安一隅的陵川归于秦国。试想在相对安逸舒适,且山清水秀的环境中,名曰为《秦风》的《蒹葭》就不可能创作于已属秦地的陵川吗?如同抗战名曲《在太行山上》创作于佛山一样,《蒹葭》的作者也需要环境的感染,故《蒹葭》创作于棋子山西麓的苇水村极有可能,如此说来,把苇水村视为爱情的圣地也未尝不可。有人存疑,蒹葭是芦苇不假,可是从苇水村溯流东上,怎么连一根芦苇也看不到呀?一语中的,言之确凿,真的现在是看不到。不过如果有一双洞察历史的眼睛的话,就会知道,2000多年前,棋子山东西两侧,无论淇河之滨,还是苇水之畔,芦苇繁茂,连绵不绝。岁月如流,不可逆转。回顾四十年前,以棋子山为中心,方圆百十里之内,除野生之外,各村均有种植芦苇编织床席之习俗,不妨到村中问询年长之人说起用芦苇编床席粮茓之事,以致端午节做粽苇叶就地取材等等,还是津津乐道,怀念有加。不过,客观地说,单凭生长芦苇就判定《蒹葭》创作于斯,也未免牵强。这里,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棋子山。古往今来,棋子山是陵川最有代表性的地标。棋子山伟岸、美丽,实至名归。说它伟岸,是它位于太行之绝顶,是上党的上党。清·屈大均《塞上曲》称“太行天下脊,万里翠微寒”。棋子山就是脊上之脊。曾几何时,与天为党的地理态势,是忧心如焚的商末重臣,一代忠良——箕子问天的绝佳去处,他不甘心商朝从此没落,作为辅国太师,又是纣王叔父,肩负着卜阴阳、观天象、授时制之使命。他从朝歌溯流西上,登临棋子山为殷商作最隆重、最虔诚,也是最后的卜筮祝祷祭奠(认为与天最近),利用天然石子演绎天象,试图移星换斗,延续商朝日渐式微的命运,但毕竟无可奈何花落去,天若有情天亦哀,随着殷商土崩瓦解,作为华夏第一忠臣的一代圣贤在把倾其毕生心血著成治国方略之《洪范》托交周武王后,只能辞别挚友司徒梅伯,满含不舍,远走高丽,建立朝鲜,客死他乡。笔者认为,古风创作之时应是秦代,而箕子问天是在商末,其间相差近900年,符合逻辑关系。论理《蒹葭》更应该是作者朝圣棋子山途中所见心得之一。诗人亲历棋子山朝拜,根本不容置疑,他只是千千万万个祭拜者之一。在中华民族流淌的血液里,忠君爱国才是正统,为国分忧的忠良箕子、冒颜直谏的死节之臣梅伯就是民族的脊梁、信仰的主宰、永远的偶像。说到此时,我仍想提到一位大咖,他就是《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这个出生于江苏淮安的江南才子,在潞安府任通判期间,曾受陵川县令赵孟乾之邀拜谒棋子山。他的采风路线,煞是耐人寻味。我想,除我以前文章中涉猎到的之外,他还到过与苇水毗邻的马圈村、天池村,于是创作出“天马”“弼马温”“瑶池”,至于在上党绝顶棋子山,把孙悟空想像成“齐天大圣”,一点不足为奇。众所周知《西游记》第一回就写烂柯经的故事,写孙悟空巧遇砍柴老爹指引学艺途径,稍作沉思即恍然大悟,嘿,烂柯故事几乎就是《西游记》的楔子!苇水村,绝非等闲之地。撇开《西游记》不提,倘若《诗经》之《蒹葭》真与苇水有缘,岂不是给陵川县先秦文化的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课题?2000余年,只是弹指一瞬。苇水村迎来过多少先贤名哲,墨客骚人?苇水村的文化元素到底有多厚重?还需要有识之士深入挖掘。

□侯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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