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广兴

小鼓敲咚咚，弦琴拉弹声悠扬，

节板打的呱呱响，

说的是太行大山里有个榆树庄，

精准扶贫过上了好时光。

年轻人纷纷走出庄，

有的跑运输，有的经了商，

有的办了厂，有的上煤矿，

有的打工去远方，

孩子们陆陆续续上学堂，

有的陪孩子们把“保姆”当，

春种秋收忙几天，

又急急忙忙上了岗，

有的老人因循守旧不想离开老地方，

看护着庄禾守在庄。

有位老汉他姓张，

住在庄口前窖上。

去年腊月二十半后晌，

外来了一男一女进了庄，

吆喝着：收古董了！收古董了！……

然后走进了前窑上，

来人说：老人家，庄上人有没有古物或银洋？

老张笑着说：这庄上过去一没财主，二没有官人坐大堂，

哪来的古宝或银洋，

就是有几个小铜钱，

也被一茬一茬收古董的人已收光。

那一男一女走出了前窑上，

在庄上跑了大半晌，

大部分家门被锁上，

一男一女站在老榆下东张又西望，

经过思谋和商量，

然后又返进了前窑上。

那女的说：老人家，我俩进你家喝口水，

歇歇腿脚，还要赶路忙，

老张俩老口热情又善良，

把他俩迎进家里让坐在床沿上，

然后四人相互拉家常。

那男的说：怪不得这庄上过去没有财主也没官人坐大堂，

你庄上虽然是个好地方，

就是西高东低财流往，

背（北）靠大石岩似如白虎压脊梁，

如今还破财伤人不顺当。

如果庄东修个小庙堂，

南面修起一堵阴壁墙，

或许庄上的风脉阴转阳。

老张一旁开了腔：

你这收古董的还会看阴阳，

话说三句不离行。

那女的插话说：

他家祖辈几代是阴阳，

还会算卦看面相，

又会请神看病配药方。

老张笑着说：听你们说话是河南腔，

家住河南啥地方？

女的说：俺们家住焦作北垣上。

老张又问：现已年根还出门收银洋？

男的答：俺俩去隆化看她三姨娘，

捎带的收点古银洋，

大年前还要赶回俺家乡。

忽听小羊在西窑叫他娘，

叫他娘拿条被子加盖上，

老伴给小羊加盖被子后，

又匆匆忙忙回到东窑房。

来人问他们家啥状况，

老伴信口开河无遮挡。

她说：国家政策就是好，

可是我家这几年老不顺当，

前几年我大孩上煤矿，

矿上出事一命亡，

媳妇去年改嫁到隆化北圪梁。

只有一个闺女嫁在柴家庄，

前些年因难产把命丧。

身边只有这个小儿子叫小羊，

三十多岁还没找下对象，

外出打工在汉昌，

前天放假回了庄，

昨晚发烧咳嗽卧在床。

贫困户的新房已分上，

今夏才把房装修，

等我小羊娶上媳妇搬新房。

……

先生你就给他爸看看相。

那女的一旁开了腔：

你先给大叔看面相。

老伴说：先生相面多少钱？

先生说：送个人情也无妨，

接着又说：古人云，算卦相面不留情，留情卦不灵。

老张说：人的命天注定，

先生你就实看实说把实情讲。

老张一句话说到来人的心坎上。

一边看面相一边问老张，

没等老张把话答，

老伴一旁插着腔。

那男的说：大叔，你的右眼跳，

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你家近来雪上又加霜，

还有小口遭命亡。

一句话说得二老愣心房，

老张苦丧着脸在思量，

老伴两眼泪汪汪。

她说：先生，你给咱破破卦，

我家只有小羊这个顶门桩，

给我家安置安置保安康，

破卦和安置钱一并给你装。

男的说：上等卦收俩心里爽，

凶卦收费我不吉祥，

你家祭鬼安神是真事，

多个朋友路宽畅。

老伴又说：

事办后多付俩钱给你装。……

先生，安置需要啥东西我先准备上，

先生想了想说：

三刀黄表，一把香，

一瓶白酒，五个盅要备上，

还需要一块红布，一叠鬼纸洋，

再准备一包糕点神敬上。

老张和老伴想了一阵后，

老俩翻箱倒柜一样一样，

拿出来放桌上，

最后老伴又在箱内包袱里找出了

一块红布尺五长。

那一男一女剪上黄佛条贴在桌后墙，

把备下的东西有序摆到案桌上，

那男的说：

大叔，去把大门先关上，

看有人进来把恶鬼邪神带进房，

然后挖个香炉叫插香。

老张关上大门回了房，

然后挖了个香炉放桌上，

先生把香炉摆放桌中央，

然后俩老随着先生浇表又奉香，

叩头祷告跪地上。

先生教一句，二老学说一句，

似如演绎着一场恶作剧。

然后先生说：

你们还没把真钱压案上，

老伴问：先生压上多少钱？

先生答：压上五百咱开场。

老伴要起身去开箱，

老张对着老伴耳旁把话讲。

先生说：真钱压案用一用，

完事后你们还放到原地方。

老伴又起去开箱，

那女的扶着老伴去开箱，

拿出钱压在红布的下方，

红布内包着鬼纸洋，

先生请神安位酒斟上，

念过一阵法经后。

“咳”了一声对老张说：

“大叔，你的真钱还没压”，

老张说：我们是一家她已把钱压案上，

先生说，这又不是以户纳税呢，

敬神就得心意诚，

用过事后还归你放回原地方。

老伴问：先生压多少？

先生答：压上五百开下场。

老伴说，我俩昨天才领回了养老金，

又说把你这（老头）死脑筋。

不过压上用一用，

过事还能买衣裳。

神鬼你们在明处，

草木之人请原谅，

定保我全家福安康。

那女的扶老伴又开了箱，

又取了五百压案上，

卖粮三千元放在另个小布囊，

忘把小布囊放进箱，

然后又焚香开了场，

念过一阵法经后，

先生又开了腔：

老人家，你孩是主事，

压上一千早安康。

老伴说：小羊发烧汗水淌，

咳嗽不止怕着凉。

他的打工钱全部开销装了房。

神灵要高抬贵手多担当，

保我小羊早安康。

大年初一给你老人家许上一只面猪和面羊。

那男的怕破玄机露真相，

念着送神法急收场，

便说，神仙们已把情领上。

一男一女扶着二老浇表焚过香，

二老双腿麻木人困眼花饥滚肠，

那女的扶着老伴上了床，

老张站起身来揉过腿，

颠颠波波上了茅房。

一男一女跑到取钱的箱子旁，

然后又返到案桌前小声作商量。

不一会老头大小便后回了房，

先生对老张说：

大叔你们歇歇身，

我俩去祭鬼三叉路口旁，

回来送神上天堂，

然后咱们收案场。

女的叫醒老伴说：

大婶，你醒醒我俩祭鬼回来，

我帮你做饭，

饭后咱们相互拉家常。

老伴迷着双眼嗯嗯地答着腔。

女的手端着糕点肩背着小行囊，

男的一手拿着黄表和火香，

一手掂着白酒，

两人鬼鬼祟祟出院房。

多半只蜡烛已着光，

不见他俩送神回院房，

老张坐在床上细思量，

心里慌慌下了床，

他对老伴说：

祭鬼出去半大响，

不见他们返院房，

我出去看看啥情况。

老伴说：

你别去，看恶鬼邪神跟回房！

老张早已出了大门看情况。

满天星星闪微光，

夜幕早已朦胧小山庄，

几只猫儿啊喔啊喔叫着爬上墙，

寒风吹的老榆树枝条吱吱响，

不见那一男一女去何方。

老张打冷颤回了房。

红布里的真钱换了脏，

他急忙叫醒孩他娘，

老伴一听急忙溜下床，

到案桌一看，

怎么红布里包的是鬼纸洋！？

她忽然想起那个小布囊，

取钱时忘了放进箱，

箱外箱内找不见小布囊。

三千元又被泡了汤，

一气之下摔倒在箱子旁，

老张急忙扶她上了床。

老伴苏醒过来哭着诉冤枉。

老张劝她往宽处想。

又去西窑看小羊，

小羊咳嗽不止浑身发烫，

东窑西窑两头忙，

又是做饭又熬汤，

老张没敢对小羊把真相讲，

怕小羊心慌出门着了凉，

眼泪只好往心里淌。

东方欲晓天发亮，

颠颠波波出了庄。

跑到村委会见到了村支书刘大强，

把昨天发生过的事原原本本实情讲，

刘大强边听边问边思量，

他考虑了一番后，

拿起手机拨通110，

向派出所把案情讲，

接着又拨通120，

然后又打手机叫村医刘向阳，

村医不时来到村委办公室，

大强、向阳随着老张去榆树庄。

警车已开进村委停车场，

大强、向阳和老张，

三人也乘着警车到了榆树庄，

民警们看了现场录了相，

把案情一一登记到案卷上。

110刚刚出了庄，

120嘀嘀嘀停在了庄路旁，

庄邻、大强和向阳，

帮老张安顿好家里门锁上，

然后把小羊和他娘，

扶的上了救护车上。

支书和村医也随车去医院送他母子俩，

小羊经发热门诊确诊为无症状感染者，

住进了隔离病房，

观察服药先把体温降。

他娘在急诊病房服药输液降血糖，

大强和向阳速速回村庄。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

他们把防控常识来宣讲。

村巷路口设了岗，

防止外输入内反弹，

排查外来人，摸底回村人的身体状况。

一人不漏排查登记上，

需要隔离就隔离，急需救治就救治。

发动全体村民垃圾日日清，

讲卫生，勤洗手，

室内通风常开窗，

出门戴口罩，不到人员密集去。

不串亲、不访友，

手机或互联网上搞拜访，

战胜疫感保安康。

不几天那一男一女被公安侦破落了网，

先赔退了老张家诈骗款和住院费，

已被公安拘禁在审理。

接着说说老张家啥状况，

老伴得安康，

小羊病愈精神爽。

万紫千红好春光，

小羊媳妇已娶上，

六月六搬进了贫困户分的房，

庄上六亩玉米打了万斤粮，

秋后两小口在镇上开了个小饭庄，

老张两口盼望他们早得贵子孙抱上，

老张全家人感动的对人讲，

破除迷信别上当，

科学防控得安康。